第16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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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章
僧道背後之人花那麽多的精力，只為寶玉一人而已，可見二人必然是沆瀣一氣。若是寶玉在此間銷了號，秦先生不就憑空多了一個敵手。
“妹妹放心，我讓人去探查他的行蹤。”趙恒如何不知黛玉的心思，連忙應允下來。
賈璉夫婦二人只以為趙恒看在黛玉的情面上才出手幫忙，忙不疊謝過了。
聽聞黛玉決定啟程回京，鳳姐兒心裏暗喜，他們歸途相同，這一路是最好套交情的時候。
最快的上京方式自然是乘船沿運河北上，通州府是內陸，運河不經過此地，他們便要趕路去有碼頭的州府，再換船北上。
可第二日看見在驛站門口整裝待發的黛玉，鳳姐兒傻了眼。
黛玉此次南下與趙恒二人隱姓埋名，只帶了四個丫鬟以及八個近衛，至於暗地裏有多少暗衛跟著，她便不怎麽清楚了。
一行人都騎著高頭大馬，黛玉也不例外。
這匹叫踏雪的馬當初被巴圖放走了，在外頭流浪了幾日之後，竟然自己尋到了回嘉峪關的路。
都說老馬識途，可踏雪才不過五歲，黛玉覺得它十分有靈性，南下時便挑選了它。
鳳姐兒也會騎馬，可也不過是在馬場讓人前後照顧著轉幾圈罷了，若讓她像黛玉一般在馬上趕路，她是萬萬不敢的。
“這可如何使得。”鳳姐兒驚呼了一聲，“外頭風吹日曬的，毀了肌膚可怎麽辦？若不然王妃與我共乘馬車，左右不過兩日的路程。”
若是黛玉乘坐她的馬車，鳳姐兒自然是要把賈璉趕出去的。
黛玉連連擺手：“鳳姐姐不必了，我這樣反而自在一些。”
說罷她把惟帽上的蓋頭翻了下來，朝鳳姐兒和賈璉道：“事出突然，母親也不知如何傷心，我這便先走一步，在京中等著二位了。”
說罷也不待鳳姐兒和賈璉行禮，馬腹一夾便疾馳而去，一眾人紛紛緊跟在她身後。
待被馬蹄揚起的塵土都落了下去，鳳姐兒還在怔怔看著黛玉離開的方向，半晌才與賈璉道：“我瞧著林妹妹變了許多。”
賈璉瞧著鳳姐兒的模樣，只用扇柄敲了一下她的頭：“什麽林妹妹，那可是王妃娘娘，即使不在跟前，也不能隨便亂喊。”
鳳姐兒白了他一眼：“行行行，就你璉二爺最知禮數。”
賈璉哼了哼，跟在鳳姐兒身後鉆進馬車裏，只小聲道：“你知道什麽，便是林姑父肯拉拔我一把，我就能少走許多彎路，更何況是寧王。咱們雖然一時用不上這層關系，可關鍵時刻可是能保命的，恭敬些總不會錯。”
“你也別小瞧王妃，以我來看，她與尋常的閨中婦人不同，是個腹中有丘壑的。”賈璉的聲音越發低沈了，“就說這次能用這般小的代價讓韃靼和瓦剌歸降，王妃進上的火藥功不可沒，且聖上還當眾褒獎了她。”
從開國至今，女子即使做出了些功績，恩寵也是加在其父兄或者夫婿身上。
“聖上親口說，王妃對社稷有功，如今遲遲沒動靜，只怕要等她回京之後再行封賞。”
鳳姐兒咋舌：“可她已經是親王妃了，還要如何封賞？”
“這便不是我們能猜到的了。”賈璉喃喃道，“夫家封無可封，還可以惠及娘家嘛。”
隨著馬車的搖晃，賈璉像是睡著了一般，鳳姐兒也正打算瞇一會兒，便聽賈璉道：“巧姐兒的親事，你可不準給我輕易許出去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後娘，如何會苛待巧姐兒。”鳳姐兒白了賈璉一眼，“況且咱們家中還守著孝呢，這幾年都不能辦紅事。”
“你心裏有數就好。”賈璉嘟囔了一聲，“高門嫁女，你我日後說不得還能沾一沾巧姐兒的光。”
有黛玉的例子在這裏，賈璉覺得家中的姑娘若是好好培養，將來比男兒都有用些。
賈璉這是在敲打她。
鳳姐兒平日裏待巧姐兒是不差，可比起桂哥兒來，難免要疏忽幾分。想到這裏，她面上不由得有些臊，只輕聲應了。
賈璉的猜想並沒錯，昭元帝的封賞甚至比賈璉想的要更加出格一些。
迎接黛玉的，是封她為侯的聖旨，她的封號“玉安”更是上皇親自所賜。
此舉一出，便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，給女子分封爵位，不說本朝，就是往上再數幾個朝代也是沒有的事。
也有禦史在朝堂上以死相威脅，只言這並不合禮數，更多的人看著虎視眈眈的寧王，以及任何時候都笑瞇瞇的戶部尚書林海，決定明哲保身。
昭元帝可不管那幾個跳腳的老古板，見一位禦史諫言無用便要辭官，昭元帝當即在大殿上允了，便再也沒有了出頭的椽子。
鳳姐兒和賈璉比黛玉晚回來幾日，正趕上了賈母出殯，賈家眾人正商量著扶靈回鄉。
鳳姐兒上次回京，本就起了分家的打算，她與賈璉不好出面，只攛掇著賈赦去鬧。
奈何賈母聽到他的打算之後，硬生生蹶了過去，好在大夫就在外頭候著，給她紮了好幾針才讓賈母這口氣緩過來。
醒了之後，賈母嚎啕大哭，只說若是分家的話，她便立刻去地底下找賈代善哭訴。
賈赦也是個渾不吝的性子，二人僵持了數日，賈家的族老都請來不少。最終二人各退一步，賈赦和賈政兩房分產不分家，等賈母百年之後再議其他。
見還能緩一緩，賈母也無奈應下了，當即便在族老的見證下分了家中的產業。
賈赦是長子，除了祖產之外，還能分得七成的產業。可賈母又哭又鬧，硬生生多給了二房兩成。
鳳姐兒當即便以賈璉在任上要花用為由，從賈赦手中要走了一大筆銀子。剩下的進了賈赦的口袋，她自知是拿不回來了。
賈赦心中對賈母和賈政早就有怨氣，賈母一死，他便開始逼著二房一家子搬出榮禧堂。
出殯這日，也是舊事重提。
賈政面色鐵青，強忍著怒氣朝賈赦道：“老太太屍骨未寒，大哥就逼著我們搬出去，說起來一點都不虧心嗎？”
賈赦的嘴皮子比賈政溜，張口便來：“你一個次子，大半輩子都占著正房，你虧心不虧心？”
“老太太在世的時候，我也忍了，可老太太一走，你連騰出正房的自覺都沒有，好一個知曉禮義廉恥的讀書人！”
賈政老臉一紅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王夫人看著這個只知道窩裏橫的男人，暗地裏唾棄了一番。
她如今的心思都在找寶玉上，況且她也知道老太太一死，榮禧堂便再也住不得了，只央求道：“大老爺，這段時日家中都在忙著治喪，實在騰不出手來收拾屋子。左右咱們都要回金陵給老太太守孝，孝期時我再讓人收拾了搬出去，你看可否緩一緩？”
賈璉正是這個時候進的大堂，聞言面色一暗，連忙接話道：“二太太這是說的什麽話，咱們兩府本就是一家子，大老爺糊塗，您可不能這般見外。”
“璉兒回來啦。”王夫人語氣裏帶了些央求，“你是個好孩子，也幫二嬸求求情。寶玉留書出走了，若是我們搬了，他回來見到陌生的住處，只怕又要發病。”
賈璉便順理成章的關心了寶玉幾句，又說他這些年也結交了幾位好友，已經寫信托他們幫忙找一找了。
王夫人只能先謝過他。
“不過二太太誤會大老爺的意思了，大老爺也正是為了寶玉著想。”賈璉嘆了口氣，“寶玉是在老太太膝下長大的，素來與她親厚，若是等他回來，發現自己氣死了老太太，不知該如何傷心呢。”
王夫人便要發火，賈璉手一揚：“若是還是讓他回榮國府裏，難免會觸景生情。”
“許久不見，璉兒倒是比以前更能說會道了。”王夫人冷笑了一聲，她知道自己勢弱，一頂逼迫胞弟的帽子也沒如願扣到賈赦頭上，只氣得自己胸口發疼。
轉眼便看見站在賈璉身後的鳳姐兒，也知道鳳姐兒早已經不像從前那般聽話了，只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：“三十年河東，三十年河西，凡事也不要做的太絕。”
宮中還有娘娘在，這便是王夫人最大的底氣。
說罷也不理會眾人，只扶著賈母的靈柩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李紈見狀，也只能帶著賈蘭跪在王夫人身後。
賈璉看了沈默的賈蘭一眼。
若說二房裏最值得施恩的，自然是李紈母子，兩房之間雖然鬧的不愉快，可也只是為了敲打賈政和王夫人罷了。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，寶玉算是靠不上了，只端看賈蘭如何。
賈璉正想的出神，便見一人到他跟前，朝他微微一笑後，盈盈一拜道：“見過璉二哥。”
此人正是甄蓉。
若是不看她挺起的肚子，還當著瞧不出她是個有身孕之人。
站在賈璉身後的鳳姐兒面色大變，一個箭步上前來扶起甄蓉，語氣生硬道：“寶二奶奶還懷著身子呢，怎麽如此不註意，若是孩子掉了，反倒成了我們爺的過錯。”
甄蓉眼中含淚，似乎是被鳳姐兒嚴厲的語氣嚇到了，只戰戰兢兢道：“嫂嫂見諒，我是聽見璉二哥說求人去尋寶玉，這才想著上前來道謝。”
若是以前的賈璉，甄蓉這張臉就勾的他不知所以了，可他早就在鳳姐兒口中打聽了甄蓉的性子，明白這就是一條美人蛇，只回了個禮，便往鳳姐兒背後一躲。
鳳姐兒正與甄蓉打著機鋒，便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進來，大聲道：“寶玉，寶玉回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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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道背後之人花那麽多的精力，只為寶玉一人而已，可見二人必然是沆瀣一氣。若是寶玉在此間銷了號，秦先生不就憑空多了一個敵手。
“妹妹放心，我讓人去探查他的行蹤。”趙恒如何不知黛玉的心思，連忙應允下來。
賈璉夫婦二人只以為趙恒看在黛玉的情面上才出手幫忙，忙不疊謝過了。
聽聞黛玉決定啟程回京，鳳姐兒心裏暗喜，他們歸途相同，這一路是最好套交情的時候。
最快的上京方式自然是乘船沿運河北上，通州府是內陸，運河不經過此地，他們便要趕路去有碼頭的州府，再換船北上。
可第二日看見在驛站門口整裝待發的黛玉，鳳姐兒傻了眼。
黛玉此次南下與趙恒二人隱姓埋名，只帶了四個丫鬟以及八個近衛，至於暗地裏有多少暗衛跟著，她便不怎麽清楚了。
一行人都騎著高頭大馬，黛玉也不例外。
這匹叫踏雪的馬當初被巴圖放走了，在外頭流浪了幾日之後，竟然自己尋到了回嘉峪關的路。
都說老馬識途，可踏雪才不過五歲，黛玉覺得它十分有靈性，南下時便挑選了它。
鳳姐兒也會騎馬，可也不過是在馬場讓人前後照顧著轉幾圈罷了，若讓她像黛玉一般在馬上趕路，她是萬萬不敢的。
“這可如何使得。”鳳姐兒驚呼了一聲，“外頭風吹日曬的，毀了肌膚可怎麽辦？若不然王妃與我共乘馬車，左右不過兩日的路程。”
若是黛玉乘坐她的馬車，鳳姐兒自然是要把賈璉趕出去的。
黛玉連連擺手：“鳳姐姐不必了，我這樣反而自在一些。”
說罷她把惟帽上的蓋頭翻了下來，朝鳳姐兒和賈璉道：“事出突然，母親也不知如何傷心，我這便先走一步，在京中等著二位了。”
說罷也不待鳳姐兒和賈璉行禮，馬腹一夾便疾馳而去，一眾人紛紛緊跟在她身後。
待被馬蹄揚起的塵土都落了下去，鳳姐兒還在怔怔看著黛玉離開的方向，半晌才與賈璉道：“我瞧著林妹妹變了許多。”
賈璉瞧著鳳姐兒的模樣，只用扇柄敲了一下她的頭：“什麽林妹妹，那可是王妃娘娘，即使不在跟前，也不能隨便亂喊。”
鳳姐兒白了他一眼：“行行行，就你璉二爺最知禮數。”
賈璉哼了哼，跟在鳳姐兒身後鉆進馬車裏，只小聲道：“你知道什麽，便是林姑父肯拉拔我一把，我就能少走許多彎路，更何況是寧王。咱們雖然一時用不上這層關系，可關鍵時刻可是能保命的，恭敬些總不會錯。”
“你也別小瞧王妃，以我來看，她與尋常的閨中婦人不同，是個腹中有丘壑的。”賈璉的聲音越發低沈了，“就說這次能用這般小的代價讓韃靼和瓦剌歸降，王妃進上的火藥功不可沒，且聖上還當眾褒獎了她。”
從開國至今，女子即使做出了些功績，恩寵也是加在其父兄或者夫婿身上。
“聖上親口說，王妃對社稷有功，如今遲遲沒動靜，只怕要等她回京之後再行封賞。”
鳳姐兒咋舌：“可她已經是親王妃了，還要如何封賞？”
“這便不是我們能猜到的了。”賈璉喃喃道，“夫家封無可封，還可以惠及娘家嘛。”
隨著馬車的搖晃，賈璉像是睡著了一般，鳳姐兒也正打算瞇一會兒，便聽賈璉道：“巧姐兒的親事，你可不準給我輕易許出去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後娘，如何會苛待巧姐兒。”鳳姐兒白了賈璉一眼，“況且咱們家中還守著孝呢，這幾年都不能辦紅事。”
“你心裏有數就好。”賈璉嘟囔了一聲，“高門嫁女，你我日後說不得還能沾一沾巧姐兒的光。”
有黛玉的例子在這裏，賈璉覺得家中的姑娘若是好好培養，將來比男兒都有用些。
賈璉這是在敲打她。
鳳姐兒平日裏待巧姐兒是不差，可比起桂哥兒來，難免要疏忽幾分。想到這裏，她面上不由得有些臊，只輕聲應了。
賈璉的猜想並沒錯，昭元帝的封賞甚至比賈璉想的要更加出格一些。
迎接黛玉的，是封她為侯的聖旨，她的封號“玉安”更是上皇親自所賜。
此舉一出，便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，給女子分封爵位，不說本朝，就是往上再數幾個朝代也是沒有的事。
也有禦史在朝堂上以死相威脅，只言這並不合禮數，更多的人看著虎視眈眈的寧王，以及任何時候都笑瞇瞇的戶部尚書林海，決定明哲保身。
昭元帝可不管那幾個跳腳的老古板，見一位禦史諫言無用便要辭官，昭元帝當即在大殿上允了，便再也沒有了出頭的椽子。
鳳姐兒和賈璉比黛玉晚回來幾日，正趕上了賈母出殯，賈家眾人正商量著扶靈回鄉。
鳳姐兒上次回京，本就起了分家的打算，她與賈璉不好出面，只攛掇著賈赦去鬧。
奈何賈母聽到他的打算之後，硬生生蹶了過去，好在大夫就在外頭候著，給她紮了好幾針才讓賈母這口氣緩過來。
醒了之後，賈母嚎啕大哭，只說若是分家的話，她便立刻去地底下找賈代善哭訴。
賈赦也是個渾不吝的性子，二人僵持了數日，賈家的族老都請來不少。最終二人各退一步，賈赦和賈政兩房分產不分家，等賈母百年之後再議其他。
見還能緩一緩，賈母也無奈應下了，當即便在族老的見證下分了家中的產業。
賈赦是長子，除了祖產之外，還能分得七成的產業。可賈母又哭又鬧，硬生生多給了二房兩成。
鳳姐兒當即便以賈璉在任上要花用為由，從賈赦手中要走了一大筆銀子。剩下的進了賈赦的口袋，她自知是拿不回來了。
賈赦心中對賈母和賈政早就有怨氣，賈母一死，他便開始逼著二房一家子搬出榮禧堂。
出殯這日，也是舊事重提。
賈政面色鐵青，強忍著怒氣朝賈赦道：“老太太屍骨未寒，大哥就逼著我們搬出去，說起來一點都不虧心嗎？”
賈赦的嘴皮子比賈政溜，張口便來：“你一個次子，大半輩子都占著正房，你虧心不虧心？”
“老太太在世的時候，我也忍了，可老太太一走，你連騰出正房的自覺都沒有，好一個知曉禮義廉恥的讀書人！”
賈政老臉一紅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王夫人看著這個只知道窩裏橫的男人，暗地裏唾棄了一番。
她如今的心思都在找寶玉上，況且她也知道老太太一死，榮禧堂便再也住不得了，只央求道：“大老爺，這段時日家中都在忙著治喪，實在騰不出手來收拾屋子。左右咱們都要回金陵給老太太守孝，孝期時我再讓人收拾了搬出去，你看可否緩一緩？”
賈璉正是這個時候進的大堂，聞言面色一暗，連忙接話道：“二太太這是說的什麽話，咱們兩府本就是一家子，大老爺糊塗，您可不能這般見外。”
“璉兒回來啦。”王夫人語氣裏帶了些央求，“你是個好孩子，也幫二嬸求求情。寶玉留書出走了，若是我們搬了，他回來見到陌生的住處，只怕又要發病。”
賈璉便順理成章的關心了寶玉幾句，又說他這些年也結交了幾位好友，已經寫信托他們幫忙找一找了。
王夫人只能先謝過他。
“不過二太太誤會大老爺的意思了，大老爺也正是為了寶玉著想。”賈璉嘆了口氣，“寶玉是在老太太膝下長大的，素來與她親厚，若是等他回來，發現自己氣死了老太太，不知該如何傷心呢。”
王夫人便要發火，賈璉手一揚：“若是還是讓他回榮國府裏，難免會觸景生情。”
“許久不見，璉兒倒是比以前更能說會道了。”王夫人冷笑了一聲，她知道自己勢弱，一頂逼迫胞弟的帽子也沒如願扣到賈赦頭上，只氣得自己胸口發疼。
轉眼便看見站在賈璉身後的鳳姐兒，也知道鳳姐兒早已經不像從前那般聽話了，只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：“三十年河東，三十年河西，凡事也不要做的太絕。”
宮中還有娘娘在，這便是王夫人最大的底氣。
說罷也不理會眾人，只扶著賈母的靈柩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李紈見狀，也只能帶著賈蘭跪在王夫人身後。
賈璉看了沈默的賈蘭一眼。
若說二房裏最值得施恩的，自然是李紈母子，兩房之間雖然鬧的不愉快，可也只是為了敲打賈政和王夫人罷了。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，寶玉算是靠不上了，只端看賈蘭如何。
賈璉正想的出神，便見一人到他跟前，朝他微微一笑後，盈盈一拜道：“見過璉二哥。”
此人正是甄蓉。
若是不看她挺起的肚子，還當著瞧不出她是個有身孕之人。
站在賈璉身後的鳳姐兒面色大變，一個箭步上前來扶起甄蓉，語氣生硬道：“寶二奶奶還懷著身子呢，怎麽如此不註意，若是孩子掉了，反倒成了我們爺的過錯。”
甄蓉眼中含淚，似乎是被鳳姐兒嚴厲的語氣嚇到了，只戰戰兢兢道：“嫂嫂見諒，我是聽見璉二哥說求人去尋寶玉，這才想著上前來道謝。”
若是以前的賈璉，甄蓉這張臉就勾的他不知所以了，可他早就在鳳姐兒口中打聽了甄蓉的性子，明白這就是一條美人蛇，只回了個禮，便往鳳姐兒背後一躲。
鳳姐兒正與甄蓉打著機鋒，便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進來，大聲道：“寶玉，寶玉回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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